Tuesday, May 15, 2007

面对,接受,处理,放下 - 我还是做不到

今天我哭了。
昨晚,我也哭了。好久没有哭到这么伤心了。

晚上的我,好脆弱,好脆弱。独自在异乡生活,需要克服好多哦!
正在写一篇文章,想放blog,不知怎么搞的,写呀写的,就想起妈妈了。越写越离题,越回忆起当时和她相处的时光。

然后,眼泪就缓缓而下,挡也挡不了了。
朦胧中,按着键盘,思绪去到久远前的那时。
那段我不愿回忆,又不肯忘怀的记忆。

多年以后再回想,仍然难过,伤心。
寄笔与文字,怀念依旧。
不是不堪回想,是不愿再心伤。
想记得的, 是她开心的样子,她笑得时候。
但是,痛,却是和她一起并存的字眼。
尤其是后期时,更碰到SARS 的阻扰,无法进院时时陪她,
让她独自留医,独自动手术,独自面对锯左脚的命运。

当医生打电话给我,叫我去医院时,我就预感到了。
他说,锯脚的部分无法痊愈,脚肿越来越严重。
我哭了。
好久之后,尝试平静下来,思绪着该如何转述医生的话。

永远不会忘记,当她说要出院回家时的情景,回家度过最后仅有的日子。
无法看她,知道哭红的眼睛,会让她难过。
不敢答她,知道开口,泪会落下。
带着沉重的心送她出国大,我知道,是最后一次了,不会回来了。

沮丧,放弃,是回家后,我在她脸上看到的字眼。
无论我们做什么,都换回不了她的笑脸。
她已经很勇敢了,真的。
我想,要她笑,似乎要求太多了。

如果不是不愿她来世再受苦,我早已帮她结束这种煎熬,让她早点解脱。
如果可以,就把痛苦,留给我吧,让我为她受苦,受痛,受煎熬。

回家后的几个星期,她就进入弥留状态,失去意识, 完全认不出人来。
多个晚上,我陪她至凌晨,只为让她知道,万一要走了,还有我在身边陪伴。

面对,好难。放下,更难。
我没准备好,也愿离别时间永远别到。但是,看着她痛苦的煎熬,我知道,告别的时候到了。

我不是生死官,生,不由我。死,也不由我。
无数次的祈祷,只希望冥冥中有神明能听到我的祈求,让她安静地去吧!

感恩, 妈妈往生时,我没出去。家人多数都在。
那天, 做护士的朋友,来帮妈妈洗净伤口。
那慢慢由肉色转紫,再转黑的锯口。那个我和姐姐每天都要处理的伤口。
朋友走后不久,妈妈又把排泄物排出来了。
我该知道的,时间到了。但我还是没意识到,那一刻已经悄悄来临。

整理时,感觉不对,看着她的呼吸越来越短促,我乱了。
把爸爸喊来,没到几分钟,妈妈就解脱了。

靠在她的旁边,我一遍又一遍的念经,只愿为她做最后的那一点点,送她最后一程。

多个早晨醒来之后,走到她的房间,转头进去,才发现,没法向她问安了,也没法握她的手了。
失去她,我也失去了平衡点。要过了好久以后,我终于了解到,我的妈妈,真的不在了。

至今,午夜梦徊, 还可看到妈妈,有健康的她,也有生病得她。,即使身在异乡。

一直提不起勇气写这件事,知道自己会很伤很伤心,也会掉很多很多泪。

如果你看了,也有伤心的感触,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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